Kzzzzz.

彭罗斯回忆【马东/架空/时间旅行】

——我在无尽中寻找着没有坐标的你，回头却发现你还在原地。

C1.

“NO.1，前来领取任务。”

 

声源仿佛遍布在每一个角落。

 

“晕，1号，这是你自由前的最后一单了。”

 

“如果我的业绩也这么令人骄傲就好了，可惜A总是不把活给我。”

 

“在嫉妒1号之前，麻烦先反思一下你之前为什么把那个叫罗渽民的客户放走。”

 

在蒙上一层奇异红雾的天空底下，几个戴着黑色面具身着黑白相间长袍的人们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，却不知被讨论着的主人公早已逃之夭夭。

 

1号穿过在烈日底下仍然盖满了白雪的草地，穿过长满了黑色蘑菇的树林，穿过清澈见底却能看见湖底成吨沉积物的小溪，迈上近似透明的阶梯，推开了看似厚重实则轻盈的木门。

 

金碧辉煌的大厅布置简单，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简单的木质长桌，上面纹了些没有规律的纹路。

 

一个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背对着1号站在长桌的另一头。

 

“A，怎么今天大发慈悲肯把最后一个任务给我了？”

 

“因为这是个有趣的客户。”

 

A转过身来，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。

 

“让我猜猜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怎么死的？车祸？疾病？还是自杀？”

 

“他也许会坚持到最后，是个很执着的客户，你对付得来吗？”

 

“既然你给我NO.1的称号，我就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
 

“瞧瞧你这股果断，真该让他们看看。”

 

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，早办完早离开这破地方。”

 

“1号。”

A轻轻唤了一声。

1号向桌上文件伸出的手顿在原地。

 

“还有什么嘱咐？”

 

“你还记得，你曾经向我许过什么愿望吗？”

A的语气中略带笑意，莫名引起些1号的不适。

 

“什么？”

 

1号的眼神有些迷茫。

 

“没什么。等你成功之后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，去吧。”

 

“我会的。”

 

1号没再细品A的话，离去的背影透露着坚决。

 

“临界点的生长养料，就是被你们这些Assistant视若珍宝的回忆。”

 

“曾经坚定说过不会失去自我的你，看来也没有打破这个定律。”

 

A长叹一口气，又诡异地发出笑声。

 

1号自然是没听到A的自言自语，他加快了步伐，走向能够让自己从临界点脱身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。从背影看那是一个少年。少年披着白色的斗篷，站在一片血红的湖泊面前，像是要迈开步子跳进去。

 

“别跳，你跳下去的话被惩罚的可不止你一个。”

 

1号喊了一声。

他可不想让自己最后一个任务目标跳进去。

 

“82号李马克，是你吗。”

 

拿出资料，1号半信半疑地念出了这个名字。

 

被叫做李马克的男孩转过身来，双眼空洞却泛着亮光。

 

“记不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儿的？”

 

“跳楼。”

 

“这么痛，你还挺勇敢的。为了谁跳楼？”

 

“为了谁？我是为了谁...为什么我不记得。”

 

“正常，第一次来到这儿的人都不记得。你叫李马克，因为恋人李东赫的死亡悲痛欲绝，然后从高楼上闭眼跳了下来。看着我的手指。”

 

1号伸出食指，李马克迷迷糊糊地将视线投在1号的指尖。

 

“放。”

 

李马克空洞的双眸里逐渐丰盈起来，碎片化的画面涌入脑海，逐渐编织出一副完整的记忆网。

 

1号透过李马克的瞳孔了解到了事件全过程。

 

“想起来了吗？”

 

“东赫。”

 

“是的，你的恋人李东赫被贪财之徒绑架，在你到达之前，他已经因为绑匪的大火永远沉睡。这就是让你来到这里徘徊的原因。”

 

1号不厌其烦地概述着故事，在这之前，他已经为81个客户高度概括了他们的爱恨情仇。

 

“你的执着和人格的善良使你拥有了拯救李东赫和你的机会。你原本的寿命应当还有五十年，这五十年将会变成你的五次重启机会。你可以选择跳跃回事故发生之前的时间点，做出不同的选择，拯救李东赫，同样也可以拯救你自己。但是每一次挑战之后，无论成功与否，你都将失去十年寿命。”

 

1号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基本概念一边翻阅着李马克的资料，即使看到惨痛的部分也毫无情绪。

 

“可以救东赫？你是谁？”

 

李马克像是恢复了意识，发亮的双眼里爆发出难以置信，他上前一步想抓住1号的手臂询问，却落了个空。他的手掌径直穿过1号的手臂。

 

“我是灵魂形态，你碰不到我。忘记自我介绍了。我是为你服务的1号Assistant，会在你每次挑战开始和挑战结束后告诉你结果。说是Assistant，除了帮你挑选回去的时间之外，也没什么帮得上的。”

 

1号耸了耸肩，被面具遮掩的面容透露出一丝无奈。

 

“我要怎么进行挑战？”

 

“首先，你不能在现实世界中透露任何关于临界点和挑战的信息，否则你和李东赫都将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；其次，你不能干涉除了你和李东赫以外任何人的生活，比如，你可以把李东赫关在房间里，也可以给他喂安眠药不让他乱跑。但是，你不能试图杀死绑匪，或是让绑匪的车失灵，一旦你违规，你的挑战机会将会被浪费，你的十年寿命也不会归还；另外，你能挑选的时间只有事故当天的二十四小时。最后，你所做出的每一次选择，在成功后都会成为现实。当你第一次挑战成功，那么你在第一次挑战中所改变的事情走向，都会变为你和李东赫的现实。然而，如果你失败了，那么那些选择都会归零，你的现实依旧是因为意外死亡的李东赫而悲痛殉情。”

 

 

“对了，你也不能选择自己杀死李东赫或是阻止他的出生，但是你应该也不会这么做。”

 

“成功的话，东赫真的可以复活？”

 

“当然，死神从不违约。”

 

“我接受挑战。”

 

“好的，看到那扇贴着‘return’的门了吗，心里默念一个时间点，推开门之后就可以到达。”

 

“你会和我一起去吗？”

 

“不不不，别误会了，我只负责帮你去到你想要的时间，但我不会和你一起完成挑战，我也没有这个能力。”

 

1号摆了摆手，礼貌地向李马克指示了木门的方向。

 

李马克犹豫着，慢慢挪开了脚步，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木门上。

 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

即将推开门的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。

 

“我没有名字，但我的上司有赐给我一个临时的名号，李帝努。但我还是习惯别人叫我Assistant。”

 

“好的，李帝努先生。我会成功的。”

 

说了别叫这个名字了。

 

1号无奈地点了点头，假惺惺地竖起个大拇指。

 

在李马克跌进时间的空白缝隙后，1号冷冰冰地开了口。

 

“第一次就成功的人，是不存在的。”